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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5食堂

1.5食堂

缇她们所在的整块地方被金属墙壁围起来划分成一片区域,里面只有食堂和商店,大部分地方被商店所挤占,特别是整个区域的右边和中间部分,形成一条商店街,商店的规模都是一样大,和黛己的店铺一样,但不一定像她那样物资多样,有的只卖甜点,现做现卖的那种,其中有一家特别著名的店叫沃德蛋糕屋,位于整片商店街的中心附近,它不像Best Pink那样离出口很近;而食堂则是占据区域的左边,数量也不多,毕竟人偶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外清剿魔兽,很少会在食堂内用餐,食堂通常只有像薇尔一样的管理人员会经常去,或是警卫室的女性那样,反正就只有驻基地成员会待在食堂进食。

“缇,你决定好去哪一层没有?虽说请客的话,还是推荐第三层,不过其余两层我也是能接受的。”薇尔背对着她们走,走着走着又稍微停顿一会,一只脚腾空,以另一只脚为轴转了一圈,接着腾空的脚落地,接着走,这个过程很快,只有两三秒。

每个食堂都有三层,每一层的消费都是不同的,尽管每家食堂的菜色都一样,包括每一层。第一层最便宜,而且在菜量上有保证,但味道只能说是普通的好吃;第二层比较适中,可以提供点菜,价格稍微贵第一层一些,但由于食物是现点现做,味道更鲜,所以也就无需太过在意这一点;第三层最贵,味道最好,但很少有人回去那消费,因为真的很贵,拿来请客倒是最为优选。

“好好走路,”缇说到,想了一下,又说:“你最近实在练习跳舞吗?”她心想,薇尔竟然有闲余时间练这个。

“嗯,已经练了一两个月,据说对保持身材很用帮助,而且你也知道我的工作,经常就是站在那里,像这样活动一下腿也是蛮不错的,对了,到底去哪一层?”

“第二层吧,也不是我嫌第三层贵,你知道的,我这一年几乎没有工作。”缇回忆起自己当时的状态,说:“你明白的,那时候精神很差,”一提起这个,她就会想起那件事情,她不想谈论和其他人说,即便她们都知道,当然MAR99是个例外,又说:“况且只有第二层才有特殊食品不是吗?”她憨笑着用左手上的食指轻轻刮鼻子,右手拉着MAR99。

“不是除了第一层外都提供吗?”薇尔低头嘀咕着,非常小声,估计只有她自己听得见,接着抬起头说:“好吧,那就第二层。”

途经几家商店,食堂的侧面出现在她们前面,尽管以她们这个角度是无法肯定那就是食堂,不过她们缇和薇尔可以肯定。

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有不少人在用餐,玻璃门关着,需要人往里推才能进去,玻璃门上写着食堂C,门前摆放着几个装有植物的盆栽,植物加上花盆1米2高,挂满叶子的藤条爬上灰白色的肢干,如果你不去摸一摸,感受一下它的塑料感,那么你肯定会以为这是真的。站在玻璃门前,朝左手边看,可以看到一段楼梯,距离人站的位置有十多米远,楼梯靠着左边的墙壁,右边有扶手,褐色的护手下是银白色的金属条,每个梯段上都有一条,一片接一片的大理石梯段向上排着,大概有三十多个排着,视力差一些的话,就什么也看不到,朝右手边看也是一样,但由于是以人为参照物,所以楼梯反而是靠着右边的墙壁。

薇尔率先踏上右边的楼梯,速度非常快,仿佛在平平的地面上一样,她朝她们喊到:“你们好慢,那我就先上去了。”蹦着踩完最后一节梯段,跳上平台,很快就消失在她们面前。

缇拉着MAR99慢慢走上去,她走得很慢,因为这是MAR99自诞生以来第一次走楼梯,需要小心些才不会MAR99摔倒,她说:“慢慢来,MAR99,”像帮助老人那样小心翼翼地扶着MAR99,一步一梯段,过了一会,她们才走上平台,很广阔,足以容纳二十多人,接着转个弯,两只脚踏上梯段。

与第一层一样,同样是塑料盆栽与玻璃门,但玻璃门正对面有一层墙,稍微矮于MAR99胸口的位置,薇尔就站在墙后,朝外面的金属墙壁看。

听到脚步声,薇尔回过身,看着她们从最后一节梯段走上来,她对缇说:“有点慢啊,用得着这样?”

“小心点总该是好的,我可不希望明天再医疗部门那见到她。”

薇尔摇着头,摆了摆手,默默地走到玻璃门前,推开它,说:“进来,快一点,这一次总不能像刚刚那样。”缇看向薇尔的背影,苦笑着,说:“都到这了,怎么可能还会那样,”她推开门先让MAR99进入食堂,紧接着自己也进到里面。

距离她们十多步的地方才是用餐的区域,从左往右看,一张张方形桌子整齐摆放着,桌子上什么也没有,竖着放,一侧贴着隔墙,木制的那种,另一侧朝向她们,左右两边各有四张靠椅,靠椅都是椅子可以靠人的那一面朝向隔板,隔板也是木制物,不过上面有一小片玻璃,每六张桌子为一个用餐点,隔墙两边各三张,用餐点两旁是足够五人同时通行的走道,地面很干净,人往脚下看就仿佛可以看到自己的模样,但却一点也不滑。

“随便找个位置坐,反正人很少。”缇扫一眼餐厅,发现坐在位置上用餐的人屈指可数,而且坐得零散。于是她们就朝前面离出口很近的一处用餐点走,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。桌子靠近隔墙的中间写着一个③,数字是白色,圆圈是黑色。

刚坐下,薇尔就站起来,说:“让我来点餐,你们坐好。”因为是缇请客,所以薇尔自发点餐,然后问她:“吃点什么?”缇思索一会后回答到:“套餐C,再来瓶贝酒,”接着看了一眼MAR99,又思考一会,说:“贝酒不要,还有记得别忘记点一份特别套餐,那是MAR99的晚饭。”

“嘿嘿,点最便宜的那个吗,很可惜这也救不了你。”薇尔笑嘻嘻地走出用餐点,然后通过走道走向点餐窗口。缇朝薇尔离去的方向看去,摇了摇头,她可不是因为便宜才点套餐C,只不过是因为在第二层点这个比较划算,才不是因为省钱,嗯,才不是。

“特别套餐?”一直都非常安静的MAR99突然开口。

“那是你现在唯一能吃的东西,至少一星期内都是如此。”她想了想还有什么需要补充,又说:“每个新生的人偶都会经历这样的事情。”

“每个人偶?”

“是的,每个新生的人偶。”

食堂二层点餐的窗口不多,只有十三个,薇尔就站在其中一个写着C209的窗口前。她的旁边是一个机器人,它是由人类总部的研究人员仿造人偶制造的生活型人偶,由于安装了太多模块,所以导致它变得很臃肿,并且研究人员的审美与常人不同,认为这种类型的人偶才算好看。它全身都是白的,圆扁的脑袋,脸部是黑色的屏幕,没有脖子,连着像削去最上面一块尖角的三角锥形身体,它的腿就是身体底下六个小小的滚轮,双手拿着托盘。

薇尔抬起头看菜单,罗列着十几道菜以及它们的价格,由上往下看,都是十几生活点,但最下面三行会贵上一些,由上到下分别是二十生活点的大份全味套餐、六十生活点的奥尔豪华套餐以及一百六十生活点的奥尔全肉套餐。在过去还有国家的时候,人们用的是被称为钞票的纸币购买东西,而现在则是用一种记录在数据库中的点数,被称为生活点,每一点生活点相当于当是的一元钞票,买一个苹果需要两张这样的钞票。

她犹豫了一会,向旁边的人偶点餐,说:“套餐C一份,大份全味套餐一份,还有特殊套餐一份。”

“您的点单我已收到,虽说套餐C几天前就已经下架,但介于客人至上的崇高理念,我们会尽可能按照它本来的模样制作,请问这种情况您是否接受?”它脸上的黑色屏幕中央在它说话的时候亮起红光,那是一个圆圆的电子眼,说完话后熄灭。

“嗯,就这样吧。”

“请问是否打包?”

“不打包,在这里吃,三号桌。”

“已收到,请客人回座位稍坐一会,餐点很快就会完成,届时我会送到3号桌。”

在它说话之后,薇尔便朝③号桌走去,在路上看到一位客人仅一人坐着,但她面前的桌子上有五个餐盘,四个已经只剩下盘子,剩下的那个餐盘上有食物,不过食物在快速消失,闻着香味,薇尔咽下一口唾沫,想起自己今天一整天在制造厂监督,在中午的时候只吃下一块巴掌大的面包,不由得更饿了,于是便加快步伐。

MAR99坐在靠着隔墙的椅子上,摇晃着小脚,哼着不明的曲子,缇坐在她旁边,左手托着头垫在桌上,手掌贴着左脸,火红色的眼睛看着MAR99,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,即便什么也不说,但她就是开心,这首曲子是她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教给MAR66的,她没想到MAR99还记着这首歌。

“点完了,就是你的套餐C可能有点问题,据说几天前已经下架,真遗憾。”薇尔坐到缇对面的位子上,对她说到。

“是嘛,那你替我点了什么呢?”缇哼着歌,心情很好。

“当然是——薇尔的,爱妻套餐!你哼的是什么歌,蛮好听的。”薇尔先是笑眯眯地看着缇的脸,接着又闭上眼睛享受她哼出的曲子。

“皮克冒险记,改编自那个有名的童话故事,据说是某个诗人把它改成歌曲。”

“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个故事,缇可以说给我听吗?”薇尔翠绿色的眼睛看着缇,双手垫在桌上,托着头。

“没有听过......那好吧,就让我大概讲一下关于皮克的故事。”

皮克冒险记,讲的是一个名为皮克的人偶到不同国家冒险,每个国家都对她很不友好,因为她是人偶,而这些国家把人偶当成兵器,但是皮克改变了人们对人偶的看法和态度,她凭借着自己的聪明、勇敢、善良,给一个又一个国家留下深刻的印象,最后让人偶成为人类的一份子,彻底改变人偶只能作为兵器的刻板印象。

“皮克真了不起,虽说现在还是有极少数人只把人偶当成兵器,但确实有她的功劳,莫非皮克是真实存在的人偶?”薇尔轻轻地鼓掌,MAR99也学她鼓掌。

“或许吧,这得问那个诗人,如果他还活着,而且也愿意回答这个问题。”缇微笑着,意味深长地说到。

“你们好,我是送餐人偶9号,三号桌刚才点的套餐C、大份全味套餐、特殊套餐已经送达,请确认无误后,再付款取餐。”给薇尔点餐的人偶端着一个大托盘,三份餐点就在托盘上面,高度只比桌子高上一些,刚好可以看见三份餐点的内容。

缇掏出身份卡,朝人偶脸上的黑色屏幕前一亮,一道红光扫过,人偶说:“付款成功,一共消费28生活点,请您取餐。”薇尔在它说完话后,就站起来走到它面前,拿起装着三份套餐的小托盘连带着餐点分别摆放在三人面前,顺序分别是MAR99、缇、自己。人偶在确认大托盘上空无一物后,说:“祝您用餐愉快,”滚动着轮子往走道的方向驶去。

“28生活点......薇尔,不用给我这么省钱,毕竟是为了向你道歉,”缇疑惑着说到,她知道自己的套餐如果还是那个价格,那么它只需要8生活点,MAR99那份则是免费的。薇尔则回复她:“本来我也想点更贵的,谁想到都已经卖完了,没办法,只好点剩下最贵的那份,”她摆着手摇头,手里还拿了根勺子。

“真的是这样吗?”缇苦笑着,心想食堂的供给基本不会出现问题,除非下架套餐,果然她还是那么温柔,一直都这么陪伴自己,便不自觉开口:“谢谢你,薇尔。”

“谢谢?谢什么,不快点吃的话,饭就要凉了。”薇尔说完话就立即舀起一勺饭放入嘴中,她的脸颊有些许泛红。缇笑了笑,不说话,也开始拿起餐具进食。

套餐C一共有三个菜,主食是一大块肉排,烤的微黑的肉排冒着热气,上面淋上一大勺充斥着蘑菇气味的淡褐色酱汁,副食是一碗沙拉,绿色的蔬菜绊着紫色的果实配上清淡的沙拉酱,蔬菜是很常见的生菜,而紫色的果实则是小小的一颗,酸甜可口,还有一道甜点是布丁,黄色的圆碗状身躯倒扣着,上浇着褐色的糖浆。

缇先是拿叉子叉子肉排的一个角落,再拿小刀切下来,然后送入口中。熟悉的味道,甜咸入口,不会过甜或是过咸,两种味道也不淡,刚刚好,就是酱汁换了,她还是喜欢之前那种红菇酱,味道非常香,这种蘑菇酱的香味也还行,但终究比不上红菇酱。说起从前,缇就想到MAR66,于是她看向MAR99,才发现她盘子里食物一动不动。

一杯饮料,一个被纸包裹着的扁圆食品,这就是特别套餐的全部内容。缇问MAR99:“你怎么不吃啊?是不合你的胃口吗?忍忍吧,味道不差的,刚新手的人偶肠胃一向不好,所以只能吃这种特制食品。”

“吃?像她那样?”MAR99指着薇尔说。

“......对不起,我忘记你的常识模块还没有下载,让我喂你吧,张嘴,啊。”缇先是看到一脸疑惑的薇尔,再转向呆滞的MAR99,她拿起MAR99托盘里饮料,让吸管对准MAR99的嘴巴,并张开嘴。

MAR99乖巧地学缇张嘴,接着她便咬住吸管,缇见状说:“吸一口,像这样,嘶——”她又做了个吸水的动作,MAR99同样也照做,很快就有一种饮料被吸管送入她的嘴中。

饮料本身没有颜色,和水一样,味道也是,但它具备丰富的营养,刚好可以满足人偶的日常所需,MAR99刚喝下一口就被呛到,“咳咳咳,”缇放下杯子,伸出手帮她擦嘴,说:“小心点,慢慢喝。”

缓过来的MAR99发觉,在喝下这种东西后,她感觉有种力量充斥身体使她摆脱之前那股虚弱感,便拿起杯子又吸上一口。

“慢点,还有记得每吸一次就咬一口这个。”缇将纸拆开,里面就是一个扁圆的白色面包。

将手中的杯子放下,MAR99学她们吃东西,咬下一小口面包。面包刚到嘴里就化,仅才和唾液接触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。一股甜甜的味道缠上她的舌头,从未有这种美妙感觉的MAR99细细品尝着这股滋味。接着MAR99夺过缇手中的面包,又咬上一口,接着拿起杯子喝上一口饮料,就这样一口面包,一口饮料,吃得很急。看见她这副狼吞虎咽的模样,缇也就放心了,便开始大朵快颐,早就吃完饭的薇尔在一边看一边咬牙切齿。

好羡慕,要不我也装一次傻?还是算了,缇不会喜欢那样的我。薇尔心里想着这些,眼睛盯着正在吃饭的缇。

很快,一顿晚餐就结束了,三人端起托盘,放到最左边的流水带上,这是回收餐具的地方,碗筷目睹她们的背景,越来越远,来到清洗它们的地方。

黑夜之中挂着一个皎洁的月亮,走在地下的二人跟着薇尔来到商店街附近的停车场。它位于商店街最右边,可以容下数百辆汽车,坐上薇尔那辆蓝色汽车,离开这片区域。她们路过还未熄灯的Best Pink、漆黑的雕像喷泉,警卫室还亮着灯,但她们不用检验身份就能通过警卫室,因为只有进来时才需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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